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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一章為何來了又走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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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飄飄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事情,只隱約感覺到,斷斷續續有水珠滴入她的口中,本能地焦急吞咽。她還感覺到,這些滲入她喉中的水珠有時會伴著苦澀。

身體沈甸甸的,似乎墜入了深淵,從開始的寂靜一片,到天旋地轉,再到平坦舒緩。

當她醒過來的時候,就感覺已經跟這個世界脫離了幾萬年一般。

睜開眼看到的,是張玄的臉,滿臉的焦急和狂喜。

張玄不敢動她,只急急問:“飄飄,你感覺怎麽樣?”

柳飄飄的眼睛全部睜開了,身體上的撕裂沒有了,除了無比虛弱,就是生命的感覺。柳飄飄知道,自己,活過來了。

她透過迷離的視線,看向四周。

森林,樹,木,草。

目光慢慢地重新落到張玄臉上,像在做夢一般喃喃道:“是你救了我?”

張玄臉上閃過剎那的猶豫,扶著她坐起來,低聲說:“嗯。”

柳飄飄艱難地在他的攙扶下坐起來,竟然發現她的雙手也能使上力氣了,雙手撐在地面上,看著張玄,不由一笑。

張玄還是落崖時的那身衣服,早就已經破爛不堪了,此時還散發出陣陣的味道,汗味和血腥味。柳飄飄卻不覺得難聞,反而覺得這味道真好,因為都活著。

張玄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,力氣也恢覆了大半,比起柳飄飄來,他好得太多了。

柳飄飄撐著手想要站起身來,立即被張玄按住,他說:“你傷勢很重,還不能亂動,來,我扶你靠在邊上。”說著就扶著柳飄飄挪後靠在背後的樹幹上。

柳飄飄一言不發地任由張玄扶著她往後靠,目光顯得若有所思。

靠好了,張玄又說:“你在這不要動,我去給你打點水。”說完,便站起身往水流那邊走去。

柳飄飄靜靜地看著他那還顯得有些沈重的步子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張玄很快就回來了,手裏拿著幾片大樹葉,樹葉裏裝著水。

柳飄飄喝過幾口水,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木柴上。木柴燒過,想來是張玄醒過來之後找來燒食物的。柳飄飄問:“張玄,我暈了多久?”

張玄說:“兩天兩夜,我也想不到你能這麽快就醒過來了,上天保佑啊。”

柳飄飄沈吟一下,又問:“我們去找花傾落吧。”

張玄眸中閃過一絲覆雜的光芒,緩聲道:“你傷勢還很重,不能亂動的,先養好傷勢再說吧。花傾落輕功了得,掉下山崖我都幸免一死,他肯定能保全自己的。”

柳飄飄靜靜地直直看著張玄,久久不語。

張玄不敢直視她的眼睛,垂著頭坐在她旁邊,看著地面。

良久之後,柳飄飄幽幽道:“花傾落,來過是嗎?”

張玄猛地轉頭看她,脫口道:“你為何這麽說?”

柳飄飄嘴角淡淡浮出笑容,卻看不出絲毫的笑意,說:“我們傷勢這麽重,暈了兩天就醒了,醒過來之後除了虛弱並無大礙。你又豈能救醒我?普天之下,除了花傾落我還能想到是誰?”

張玄默默無語。

柳飄飄說:“他為什麽來了,又走了?”似乎是在問張玄,又似乎是在問自己。

張玄看著她,低低說:“確實是花傾落救了我們。”

柳飄飄道:“他又為什麽不讓你說是他救了我們?”

這兩個問題,張玄也不知道。他醒過來的時候,看見花傾落正看著柳飄飄出神,發現他醒過來之後,花傾落便把藥丸遞給他,告訴他別告訴飄飄他來過。然後,花傾落就走了。

張玄開始的時候不揭穿出來,其實是有私心的。

對於花傾落,張玄有無比的危機感。

柳飄飄開始對自己說她愛上花傾落,自己傷心了很久,但後來細細一想,張玄不信。

但在不信之中,張玄又深刻意識到,花傾落的存在是一個莫大的威脅。花傾落太完美了,柳飄飄又對他不一樣。這絕對能讓張玄產生危機感。

當花傾落說不要告訴柳飄飄他來過,張玄心中閃過一絲絲雀躍。

落崖之後,張玄找到了柳飄飄,一路上生死與共,張玄清楚感覺到,自己和飄飄之間,又回到了逃亡時的情誼。張玄覺得這是一個新的機會,新的開始。他又豈會放棄?雖然柳飄飄在暈死過去之前還在說不可能,可張玄不要再放棄。

柳飄飄看著張玄失神的樣子,不再說話,只低著頭也失神了起來。

接下來的兩天,柳飄飄都沒有再提起過花傾落,安靜地修養起身體來。

張玄自然也沒有再提起花傾落,每天都去尋著野果和抓些魚回來當食物。花傾落妙手回春,張玄體魄本來就好,現在張玄雖不能劇烈運動,但抓些魚還是可以的。

柳飄飄和張玄不著急回去。柳飄飄是因為心情不好,就想在這與世無爭的地方冷靜一下。張玄自然就是想跟柳飄飄在一起,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在意。

第三天的早上,樹林中傳來了眾多腳步聲和呼喊聲。

柳飄飄傷勢也有所好轉,無需費力聽就知道,那是尋找他們的隊伍來了。

張玄在呼喊聲還沒傳來的時候就已經站起身朝著樹林看過去,感覺到柳飄飄醒了,張玄回頭看她。

兩人相對無言,心中都清楚,該回去了。

幾天幾夜的失蹤,讓所有人都急瘋了。不僅是霍城的人在找,溫子然和陸淵也來了,親自帶著人尋找。

先發現張玄和柳飄飄的,是陸淵。陸淵滿臉的胡子渣,雙目通紅,顯然也沒有安睡過,像一頭猛獅般沖過來。

看清柳飄飄好好的站在那,陸淵那通紅的眼睛剎那間就嗖嗖地掉下眼淚,沖過去就抱住柳飄飄,大口大口喘息著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溫子然隨後就到,同是滿眼通紅,緊緊握住拳頭極力忍著眼中的淚意。

柳飄飄被陸淵抱著都快要骨裂了,又哭又笑地說:“陸淵,你是想要把我再捏碎麽?骨頭才剛好呢。”

陸淵立即就放開手,一邊抹眼淚一邊抓住柳飄飄的手臂不放,生怕一個放手她又要掉下山崖了似的。好容易緩住急促的呼吸,梗著聲音說:“你可把我們急死了!如萱急得都動了胎氣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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